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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错误的喜剧与喜剧的错误
罗益民 重庆市莎士比亚研究会会长
发布时间 : 2023-06-08 15:2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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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剧在莎士比亚的戏剧中占很大一个比例。就艺术形式来说,莎士比亚的戏剧,就是供人们娱乐的。

喜剧向来被认为是用来逗乐取笑的。不论是古典时代,还是在文艺复兴时期,都被认为是一种低俗的戏剧形式,而且它的道德教育作用不明显。所以,或许这样可以解释为什么《冬天的故事》情节与《奥瑟罗》相类似,却不比《奥瑟罗》更伟大的原因。

可是,大批评家约翰逊却说莎士比亚的喜剧是出于天才,他的悲剧出于技巧。这个说法的意思是,莎士比亚的喜剧是自然天成的伟大艺术,而他的悲剧做作而带有匠气。当然,这也表明莎士比亚的喜剧很高明。

《错误的喜剧》不是说这出喜剧是错误的,而是说这出戏是一些误会构成的。艾吉昂和妻子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又买了一对将来照顾服侍自己儿子的同时生的双胞胎孪生兄弟大小德罗米奥。因为海上的风暴,两个大的和两个小的失散分离。大的跟着父亲艾吉昂长大,小的跟着母亲失散,被渔夫救走,但孩子又被抢走。

这样,父亲与两个大儿子、母亲、两个小儿子,就分散了。大儿子大安蒂福勒斯跟父亲长大后,要求和仆人大儿子大德罗米奥去寻找母亲和弟弟的下落,但大安蒂福勒斯他们一去也没有回来,也不见了踪影。艾吉昂四处漂泊,寻找儿子,前后五年,最后来到敌邦禁地之城埃弗索,结果被抓起来,要被砍头,大公爵索列纳斯良心发现,动了仁义之心,让他讲述自己的历史和遭遇,然后让他限期凑足赎金,以免他不死。

安蒂福勒斯到了埃弗索,他当了军官,救了大公爵的命,被奖励了富家女阿德丽安娜为妻。他和仆人大德罗米奥住在马人旅店,结果小德罗米奥来了,就被当成了大德罗米奥,这样一来一去,又是钱,又是金链子的,还有一个金匠插进来,这个剧就搞得很闹热了,完全成了一场闹剧。最后要不是修道院的女院长,智慧的大公爵,加上最开始艾吉昂给大公爵讲的故事,加上艾吉昂认出了自己的儿子和妻子,真是一场张飞打岳飞打得满天飞的故事呢。这些地方,设计这出戏,排演这出戏,主要为的就是好玩。莎士比亚充分显示出他非常活跃的思维本领,不同凡响的讲故事的水平和技艺。

要知道,在莎士比亚的时代,所谓文艺复兴,就是要强调人自己的本领,自己的重要,人生的价值,人生的乐趣和美。人生在世,就是要懂得享乐。当时的文学还有一个盛行的话题,那就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所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在那时候,上至帝王将相,下至平民百姓,看戏找乐子,是最大的娱乐消遣方式。所以,写剧本,排戏,演戏的目的,不是指手画脚地教育人,而是逗人取乐,消磨时光。理解这一点,不仅能理解当时的戏剧,也能很好地理解莎士比亚的艺术了。